2014年04月28日 08:04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4月28日第589期 作者：冯烨
【核心提示】如何界定“人类增强”概念，是探讨“人类增强”可能导致的伦理、社会和法律等问题的基础，关涉这些问题的具体内容、性质和解决对策等。尽管学者们认为，“人类增强”是人为了获得“超越”能力而对正常的或健康的人体某器官进行的技术改造，但对其具体内涵，学界目前尚无定论。
如何界定“人类增强”概念，是探讨“人类增强”可能导致的伦理、社会和法律等问题的基础，关涉这些问题的具体内容、性质和解决对策等。尽管学者们认为，“人类增强”是人为了获得“超越”能力而对正常的或健康的人体某器官进行的技术改造，但对其具体内涵，学界目前尚无定论。
“人类增强”技术日新月异
何为“正常的人体功能”？如果一分钟能记住20个以上英语单词是人的正常记忆功能，那么记住20个以下英语单词是否视为记忆功能不正常？由于人体功能的复杂性、多样性以及文化的差异性、多元化的影响，目前还没有一个权威的正常人体功能标准。即便标准统一了，又如何提高？是变革人体内部的某些组织结构或功能，还是将某些技术产品外用于人体？有学者认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军人研究所正在用纳米材料为士兵研制的“肌肉”和“外骨豁”等作战服，应归于“人类增强”范畴，因为士兵“穿上”这些衣服就增加了格外的力量和能力，大大提高了战斗力。另有学者则持反对意见，认为这类观点将大大扩大“人类增强”的范围，会将人类自原始人捡起第一块石头开始的一切活动都视为“人类增强”，这类界定既不能突出当代人利用高新科技直接、迅速作用人体的新特点，也不能将人们利用读书、参加体育锻炼等传统方法改善人体功能，以及利用火车、望远镜等工具延伸人体功能的“技术外用”区别开来。因此，如何提出一个科学的、人们能够普遍接受的正常人体功能标准，比较准确地、全面地界定“人类增强”，仍是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人类增强”不同于传统的医学，其目的不是“治疗”疾病、帮助人们恢复健康，也不是“修复”人体残缺、使其完整，而是增加、提高人的能力，让人们变得更强壮、更聪明、更英俊漂亮、更长寿……因此，“人类增强”是人类自产生以来一直渴望提升自己能力的愿望以及实现其愿望的技术。在美国、瑞士等国，越来越多的健康人利用利他林（Ritalin）、莫达非尼（Modafinil）等药物来提高注意力，增强认知表现。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可以利用药物、仿生学、控制论方法、胚胎植入前诊断技术、整容外科手术、基因技术、电子信息技术、神经影像技术等多种增强手段或途径，来提高或改善人的体力或智能、延长生命。纳米技术以及NBIC汇聚技术的发展，将会迅速地促进“人类增强”技术的丰富、发展以及综合应用。将肉眼观察不到的、能够及时为佩戴者提供其想要信息的纳米电子芯片植入人体皮肤之下，将成为比较容易的事。
“人类增强”是把“双刃剑”
“人类增强”同其他高新技术一样，也是一把“双刃剑”：在造福于人类的同时，也会带来一系列伦理、社会和法律问题。不论是利用药物还是电子植入物等进行增强，都可能存在着无法预知的、影响人们健康和安全的风险，有些潜在风险在很长一段时期后甚至在下代人身上才会显现出来。因此，健康和安全问题是人们必须面对的首要问题。而且，在“人类增强”技术未被普及之前，谁应该首先享用？是富人、技术掌握者，还是技术管理者？显然，在昂贵的“人类增强”产品面前，只有富人才能购买和使用，囊中羞涩者只好“望洋兴叹”。这类对“人类增强”技术获得的不平等，又会导致或加深社会的平等和公正问题，进而影响社会的稳定。胚胎植入前诊断技术能够帮助增强者选择理想基因，但会侵犯或漠视其自主和尊严，也会损伤其他未增强者的自主和尊严。此外，过度延长生命会加剧社会老龄化及其养老、医疗等相关问题，体内植入纳米芯片也会侵犯他人的自由与隐私权等等。目前，多数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工作者在关注“人类增强”技术研究和开发的同时，分别从不同视角对“人类增强”的伦理和社会影响展开了研究。
对“人类增强”加强监管
人们通过药物、基因技术、汇聚技术等形式进行的增强常常与优生、缔造“完美的”人有关，会使人体生殖细胞染色体产生畸变、基因发生突变或重组，从而干涉人的进化过程及结果。在人体内植入微型的、有更强功能的芯片或义肢等，模糊了人体与人工产品以及其他无生命物体之间的界限，动摇了我们关于人的基本概念。特别是美国超人主义者（transhumanist）所主张的急剧的“人类增强”，即用更好的非生物品取代身体和大脑的某些部位，迅速地、直接地克服人类与生俱来的生物学极限的限制，使人类直接成为具有更强的结构和功能、更大的优越性，甚至“无所不能”的“超人”或“后人类”。“人类增强”技术在改变人、健康与残疾的定义的同时，迫使人类重新思考“什么是人”的严肃的哲学问题。
鉴于“人类增强”可能导致的诸多伦理社会法律问题和哲学问题，政府、管理部门和公众必须对其进行严格的监管，使得“人类增强”获得合理的限制。如何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管策略、规章制度与伦理规范，如何对“人类增强”实施监管，使其既造福于人类又不会对人类产生负面影响，是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索的重要课题。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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