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联网、智能化与电视文化

杨状振 中国社会科学报 2016年11月24日8版

  1999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Auto-ID实验室在“移动计算机和网络”国际会议上,首次提出了物联网的概念。物联网又称传感网,其含义包括两层:一是物联网要以互联网为基础,是它的延伸与扩展;二是这种延伸与扩展可以包括任何物体。也就是说,理论上任何入网的物体都可以实现信息的收集与交互。

  2005年,国际电信联盟(ITU)又对物联网的含义做了进一步扩展:“无所不在的‘物联网’通信时代即将来临,世界上所有的物体,从轮胎到牙刷、从房屋到纸巾都可以通过互联网主动进行交换。”无线射频识别(RFID)技术、传感器技术、纳米技术、智能嵌入技术将得到更加广泛的应用,当司机出现操作失误时汽车会自动报警,公文包也会提醒主人忘带了什么东西,衣服则会告诉洗衣机对颜色和水温的要求……所有的这些都可以通过物联网来实现。这样,如果说互联网只是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换,物联网则实现了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泛在交往。

  “互联网+”电视台:物联网与智能化

  随着3G、4G技术的发展,物联网技术逐渐深入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现代传媒领域,最常见的就是通过手机扫描二维码获取信息和服务。网络电视台作为传统广电媒体“互联网+”的重要平台,也积极应用二维码技术为用户提供更多、更便捷的资讯服务。在中央电视台《汉字听写大会》节目播出期间,中国网络电视台就在其页面推出了二维码扫描区,用户通过扫描二维码,就可以实现与节目的有效互动。当然,这仅仅是传统电视台在“互联网+”时代物联网化的第一步。面对日新月异的技术更新和逐渐加快的媒介融合步伐,物联网势必会成为电视台谋求更大发展的重要依托。

  在物联网技术条件下,由于RFID、二维码、红外传感器、激光扫描器、全球定位系统的广泛应用,物体也都具有了自我表达功能。任何物体都可以被植入电子芯片,把自己与人类的控制中心联通,实现操作者对这些物体的远程管控。各种移动终端设备,如智能手机和可穿戴设备,都可借助后台大数据处理能力,使得人们在面对海量纷繁复杂的、碎片式信息时,处理效率变得更高。从表面上看,物联网是物与物的联通;而从实质上看,物联网实现的却是物与社会、物与人的泛在联通。

  因此,物联网的特点之一就是能够创造人机交互的体验,就如谷歌阿尔法狗(AlphaGo)与李世石的围棋大战。“互联网+”网络电视台就是基于物联网实现的交互性新媒体电视形式。“互联网+”电视台,其交互性视频业务不仅能够为用户带来丰富的视听享受和全新的服务体验,还能使用户超越传统的电视业务模式,把收看行为变为实时信息服务流程,大大提升自己的现场感、参与感、舒适度和愉悦性。

  与此同时,“互联网+”电视台利用多屏分发系统和后台大数据处理,还可以将各种终端设备连接起来,准确掌握用户的地理位置和移动规律,做到节目信号的全覆盖和相关内容的精准推送。在不久的将来,“互联网+”电视台借助物联网技术,还可以实现多屏互看功能的无缝切换,将投放在不同终端上的节目内容实现以用户为中心的共享。

  譬如,用户正在家中通过电视机收看一部电视剧,而此时需要出门,那么就可以将内容方便地切换到手机上,而到了办公室又可以马上切换到电脑上继续收看。总之,网络电视台基于物联网应用的交互视频服务,突破了时间、空间和节目资源的限制,使人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设备上,都能享受到“互联网+”电视台带来的方便、舒适、快捷的各种服务,包括音视频点播、冲浪游戏、网上购物、远程会议、即时诊疗、LBS定位、投票表决、银行业务、宅急便和行政事务等。

  “互联网+”电视台:从庙堂文化到“江湖丛林”

  “互联网+”时代的电视台,将呈现出“丛林江湖”式的文化特征。其“开放性”、“分权性”、“共享性”、“戏谐性”和“容错性”,都将大大突破传统电视台时代形成的电视文化模式,把旧有电视机前的“庙堂文化”——“中心性”、“封闭式”和“不容错性”,彻底颠覆。

  当之前的电视那种自上而下的传统层级架构和逆向信息反馈模式,被多向、时移、对流的“互联网+”传播结构模式所取代时,“直播的概念和作为整体的观众概念”,也将随之而离散分解,对于不同的参与个体而言,观看电视不再是一个可以播送“共同”东西的通道,而只是一个满足个性需要的工具。收视者个体再也无法和其他收视人群在“异地—共时”的气氛中分享“集体观看”的体验,哪怕是一种虚拟的共时空体验。对于常处于离散状态中的受众而言,建立于群体社会和共视基础之上的电视“仪式”景观,在物联网时代将不再拥有触发、孕育的条件和土壤。

  (作者单位: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